塞尔玛【拥抱塞尔玛等】

时间：2018-12-25 03:31:33　来源：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

　　拥抱塞尔玛　　于筱筑　　　　我一直说不准房东塞尔玛的年纪到底有多大，但是从她最小的儿子都已三十出头来推断，我估计她最少也已年过六旬。尽管她脖子上的皮肤已经皱得比老树皮还老，但她的双眼却炯炯有神。
　　我和塞尔玛是通过一个学姐认识的。当时我刚到法国，一下飞机，学姐就把我接到了塞尔玛家里。
　　当时塞尔玛正坐在旧式法兰绒沙发上晒太阳，看到我们便很亲切地过来拿行李，微笑着对我说“欢迎”，然后带我上楼看房间，告诉我她儿女都不在身边，说要我把这儿当成家。我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。
　　可是一个星期后我就想搬走了，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塞尔玛的独断和自私。她把家里的电话用一个大盒子锁起来，规定我每天洗澡不得超过5分钟。更有甚者，她还限制我炒菜，理由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油烟。我只能跟着她一起土豆土豆再土豆。而且可能因为寂寞，她居然在家里养了三只猫、两只狗。尽管我极力收拾，但还是满屋子的猫屎狗粪。
　　我气愤极了，但我还是没有搬出去。相比8欧元一斤的番茄和15欧元一斤的苹果，一个月的房租40欧元，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事了。
　　人在矮檐下，不得不低头，我每天都这样安慰自己。可是事态并没有像我期待的那样走向平和。每天晚上我打工到12点才能回来，她又多了一条禁令：不许开灯。当我那天晚上一脚踏上一坨猫屎时，我发出了一声尖叫。接着，穿着睡裙的塞尔玛便从卧室里冲出来，大声指责我影响了她休息。
　　我委屈极了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。可是第二天一大早，她就开始用她那个破破烂烂的录音机放迪斯科。
　　一个星期六，我向塞尔玛借了她小儿子的旧电脑，却发现显卡有问题，于是我特意叫了几个学计算机的同胞来帮我修，可是塞尔玛一直站在门边，不肯出去。
　　晚上我跟塞尔玛说，我要打电话。她却突然问我：“他们有没有换走我电脑里的硬件?”
　　我呆了，她竟然这样不相信我。所有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，我对着她大叫：“塞尔玛，中国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!”我在给妈妈的电话里号啕大哭，泪如雨下。塞尔玛一直看着我，然后递给我一块毛巾，我看都不看她。
　　她叫我，她跟我说对不起，她说她误会了，中国人很优秀。我看着她撅着嘴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。我止住了哭．但我还是拒绝了她的拥抱。我说，请叫我乔安娜，因为我实在不忍心叫她用我的母语把我的名字叫成“愚小猪”，然后我破涕大笑。
　　那个晚上，塞尔玛破天荒让我下了厨房。她尝了我煮的面之后，赞不绝口。她说以后准许我下厨房，可以开灯。她的笑让我如沐春风，以为今后的日子可以和平相处了。
　　可是第二天，我在浴室里多呆了一会儿，她又来敲门。
　　我郁闷极了，一个人跑了出去。附近的圣坦尼斯拉广场天空很蓝，一切都保留着中世纪的风格。教堂里做弥撒时悠远的钟声，天空飞过的鸟群，带给人们无与伦比的宁静。
　　可就在我回家的时候，被飞驰而过的摩托车挂倒了。我的腿疼极了，我挣扎着爬起来却惊慌失措，下意识地就拨通了塞尔玛的电话。有那么一瞬间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――我想她也许不会理我。可是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了塞尔玛匆匆赶来的身影。
　　羞愧于自己的自私和小心眼，躺在病床上的我难受极了。虽然只是骨折，可是我没有办医疗保险，这在法国要付一笔极其昂贵的医药费。坐在旁边的学姐一直在安慰我，说医药费没关系，大家会想办法的。
　　我问她，塞尔玛呢?
　　她摇摇头，笑着问我，你不是不喜欢她吗?
　　可是关键时候，还是她把我送到医院的呀。
　　出院手续是学姐给我办的。我正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的时候，她却说要带我去广场见一个人。
　　春光明媚的圣坦尼斯拉广场，阳光正好，生命正好。我突然看见空旷的广场那一边，塞尔玛穿着鲜红的衣服在跳舞。她的身后是那个破破烂烂的录音机，而她的面前，是几张零钞和一个纸牌，纸牌上面赫然有几个大字：帮帮我的中国女儿。
　　霎时，我的灵魂被击中了。学姐轻轻地告诉我，出院手续其实是塞尔玛帮我办的。她一直严格地要求她身边的孩子，而正是由于她严格的教育和在生活上的一丝不苟，她的三个孩子，一个已经是巴黎市的高级法官，另外两个都是议员，深受市民爱戴。
　　难怪她只向我要那么低的房租，难怪她要我把这儿当家，难怪她会在关键时候为我筹钱，原来她一直是以法兰西的习惯来要求我，原来她真的是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。
　　塞尔玛，我朝她飞奔过去。我要和她来一个深深的拥抱。
　　(选自《创作・许愿树》，略有改动)
　　
　　【路子与你聊】
　　在文章的倒数第二段，作者说塞尔玛“一直是以法兰西的习惯来要求我”你能概括一下“法兰西的习惯”是什么吗?
　　
　　妈妈的手又纤细又干净
　　张爱国
　　
　　语文课上，我和学生分析一道课外阅读题。材料是一篇短文，大意是，爸爸去世得早，既做父亲又做母亲的妈妈因为太多太重的劳动，双手既粗大又满是老茧，还脏乎乎的……设置的问题是：结合短文，谈谈怎样才能使这位妈妈的手变得又纤细又干净。
　　孩子们认真地思考着，可就是没有一点儿头绪。我于是提示：妈妈的手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?要使妈妈的手变得又纤细又干净，我们能为妈妈做些什么?
　　孩子们茅塞顿开，纷纷举手。有的说帮妈妈扫地、洗碗、洗衣，有的说不打架、不吃零食，还有的说听妈妈的话、努力学习、做懂事的孩子……我微笑着，不断地点头。孩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　　正当我准备讲下一题时，坐在教室最后排的一个小男生瑟瑟地举起了手。我本不打算再叫人回答，但考虑到这位叫马力的小男孩是新来的，还是请他站了起来。
　　他站起来后，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有说出话，周围的同学开始发出低低的笑声，他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根。我鼓励他大胆地说。他又张了张嘴，看上去是在给自己鼓劲儿。终于，他说：“给妈妈找个能干的爸爸!”说完，就抬起头，睁大眼睛看着我，急切地等待着我的裁定。
　　教室里哄笑起来，我也扑哧笑出了声。静下后，我问大家马力的答案对不对，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：“不对!”我点点头，告诉马力：“脑子不能乱想……”
　　很快，我就忘了这件事，因为孩子有些奇怪的想法是正常的。但接下来的几天里，马力的眼睛一直红红的，老像没睡好的样子，在课堂上总是死气沉沉的，我讲到了下一页，他的课本还在上一页上――他根本就不听课。我警告过他几次，但都没有用。如此几天，我决定找他认真地谈一次。
　　我开门见山地告诉他：“要是再不能端正态度，我就要请你的爸爸到校……”
　　没想到他竟然大声地哭道：“老师!别……别请我爸爸……”
　　“为什么?”
　　“我……我爸爸不在……”
　　“爸爸不在家，就请妈妈，反正得……”
　　“不!老师!”他哭得更厉害，目光分明就是在乞求我，“老师，求您别把我不听话的事告诉妈妈!我爸爸不……不在世了……”
　　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，面对着这个不过十来岁的孩子，脑中一片空白。
　　“老师，我妈妈的手也是既粗大又满是老茧，还脏乎乎的。因为自从我两岁时爸爸走了后，妈妈这双手就既做妈妈的活又做爸爸的活了。我很小就希望妈妈的手能像小伙伴们妈妈的手，我就听姥姥的话，帮妈妈扫地、洗碗、洗衣，做懂事的孩子……”他稍稍平静下来，“但是，妈妈的手一点儿都没有变。后来，姥姥说你要是有个能干的爸爸就好了……”
　　我想叫马力不要再说了，可我没有张嘴的勇气。
　　“自此，我暗下决心好好学习，长大后为妈妈找个能干的爸爸。到那时，妈妈的手就一定会变得又纤细又干净了……”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。“可，老师，我……我错了。”他又哽咽起来，“老师，告诉我，怎样才能使我妈妈的手又纤细又干净?”我一把搂过他，早已泪如雨下。
　　(选自《当代家庭报》，略有改动)
　　
　　[路子与你聊]
　　马力最后又问，“老师，告诉我，怎样才能使我妈妈的手又纤细又干净?”老师没有回答。试想一下，她还会判定马力以前的答案是“乱想”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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